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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噩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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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樂!”

江亦風半路接到樂雲歡的求救電話,心中一驚,立刻調轉車頭風馳電掣地趕回來,在門口遇到蘇蘇和許飛,也顧不得理他們。沖進房門就看見雷鳴瘋了一樣在撕扯樂雲歡的衣服,他心裏眼裏全是怒火,上前一把拽起雷鳴狠狠地給了他一拳,雷鳴本能的反擊,江亦風和他打作一團。

“天啊,小樂!”隨後進門的蘇蘇看見樂雲歡的慘狀也驚呆了,再看看一旁打鬥的兩個大男人,她再迷糊也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麽事,心立刻涼了大半。

她把許飛擋在門外,樂雲歡那個樣子肯定不希望別人看見,“阿飛,你先回去,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。”說完立刻關門。

許飛剛才大致掃了一眼,大約也明白了,他轉身向外走,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。

蘇蘇拿了件衣服快步走向樂雲歡。

“不要過來!”

樂雲歡像受驚的小獸一樣,背靠著沙發,雙手抱膝,蜷做一團,渾身止不住的顫抖,衣服破爛不堪,臉上淚跡斑斑,肩上手上都有瘀傷,看起來好不淒慘。

蘇蘇心裏將雷鳴罵了千遍萬遍,小心地靠近樂雲歡,但她只要一靠近,樂雲歡就露出驚恐的表情,讓她十分心疼。

“小樂,我是蘇蘇,你擡起頭,看看我,我是蘇蘇。”

“不要過來!”樂雲歡只會哭著說這一句話。

蘇蘇又氣又急,也快哭出來了,她立刻給於冰打電話,把情況大體一說。

於冰驚得手機都掉到了地上。

雷鳴的身手本來和江亦風不相上下,但他來之前又喝了太多酒,很快就處於下風,酒精的麻醉作用偏偏在這時發揮效力,最後他只能任江亦風拳打腳踢。

蘇蘇一看情形不對,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,她趕緊拉住江亦風。

“別打了,你先去看看小樂。”

提起樂雲歡,江亦風恢覆了理智,轉身去看樂雲歡。

“不要過來。”

樂雲歡靠著沙發後背把自己縮得更小,低著頭,眼淚吧嗒吧嗒地滴在地毯上,也滴在江亦風的心裏。

江亦風看著樂雲歡的慘狀,心如刀割,他小心地向前邁了一步,看見樂雲歡如風中落葉般顫抖,馬上停住,站在原地用最輕柔的聲音哄勸她。

“小樂!小樂!我是江亦風,你擡起頭來,如果你不肯擡頭,你看看自己右手腕上戴的手鏈,那是‘LOVE FOREVER’,你還記得嗎?是我在邁阿密親手給你帶上的。”

樂雲歡失神地看著自己右手腕的手鏈,閃亮的光芒映入她朦朧的淚眼,恍惚間看見江亦風穿著一身火紅色的賽車服,向天空高舉著火紅色的頭盔,對她說“我愛你”。

亦風!江亦風!樂雲歡猛然清醒過來,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江亦風,淚如泉湧,“亦風,救我!”

江亦風上前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,緊緊地抱住她,“我是江亦風,我在這裏,我來救你了。”

樂雲歡伏在他懷裏,所有的驚嚇、恐懼、傷心全部化作淚水痛痛快快的流了出來。

蘇蘇看著他們,眼眶含淚,再瞅一眼昏過去的雷鳴,既生氣又無奈,還是等於冰回來再做決定吧。

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門外響起,緊接著於冰就跑進了進來,雖然已有心理準備,但看到眼前的景象,仍是驚呆了,她用最快速度恢覆鎮定,小聲地問蘇蘇,“小樂她——”

於冰問不出口,她怕聽到令她害怕的答案。

蘇蘇明白她的意思,搖搖頭,“如果我們再晚來一步,就——”蘇蘇想想都後怕,如果他們晚來一會兒,後果真是不堪設想。

於冰稍稍放心,幸好沒有造成最壞的結果。她看向昏過去的雷鳴,一陣心痛,雷哥,你好糊塗啊!

樂雲歡哭累了,扯著江亦風的襯衫央求,“亦風,我要離開這裏,你帶我走。”

“好,我帶你走。”

江亦風用外套包緊她,打橫將她抱起。經過於冰和蘇蘇時,他停下來憐惜的看著懷裏還在發抖的樂雲歡。

“我先帶她去我那裏住幾天,你們放心,我是人,不是禽獸。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蛋就交給你們處置了,別讓我再看見他,否則我會讓他終生後悔。”

於冰嘆口氣,往一旁側身,讓出道路,“讓小樂在你那裏住幾天也好,等她情緒穩定了,我們再來商量以後的事。”

江亦風冷哼一聲,抱著樂雲歡大步離開。

蘇蘇關上門,轉身看見於冰站在雷鳴身邊,眼裏的濃的化不開的悲傷。

“蘇蘇,叫救護車,無論如何要先救他。”

蘇蘇搖著頭走向電話,傻於冰,你救了他,誰來救你?

江亦風抱著樂雲歡回到家,樂雲歡的神智已經清醒了。江亦風要把她放在床上,她死死地攥著江亦風的襯衫不肯撒手。

“小樂,這裏是我家,不會再有人傷害你,別怕。”

樂雲歡擡起哭幹了眼淚的紅腫的雙眼,“我要洗澡。”她要洗澡,她要把身上屬於雷鳴的氣息全部洗掉,把雷鳴帶給她的恥辱全部洗掉。

江亦風順著她的意思,把她抱進浴室,小心地放在浴缸裏,但樂雲歡仍舊攥著他的衣服不放。

他輕聲安撫她,“沒事的,我就在外面,絕對不會離開你。”

樂雲歡仍不放手。

“你這樣抓著我,怎麽洗澡?不要害怕,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。”

樂雲歡這才慢慢放開了抓著江亦風衣服的手。

江亦風忙前忙後給她拿來浴袍、毛巾和沐浴乳,然後給她講解各個開關的用途,見她點頭,他才放心的退出浴室。

從酒櫃上取了一瓶人頭馬XO倒滿酒杯一飲而盡,腦海裏回想起他沖進門時樂雲歡的淒慘模樣,心裏的怒火又燒起來,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他晚到一會兒,樂雲歡會遭受多麽不堪的對待。

握著杯子的手骨節盡顯,啪的一聲,高腳杯從中斷裂。如果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蛋對樂雲歡犯下難以挽回的罪過,他一定像捏碎這只杯子一樣毀了他。

想起樂雲歡伏在他懷裏哭得淚流滿面,他就一陣心疼。被曾經最親近的人那樣對待,她心裏必定更痛。他心中懊悔,自己怎麽那麽愚蠢,樂雲歡明明跟他說過家裏沒人,他怎麽還放心的讓她一個人回家,如果他再小心一點,謹慎一點,今晚的事就會發生了。

江亦風連飲了幾杯,看看時間,一個小時過去了,樂雲歡還沒有從浴室裏出來,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可怕地可能性。

他壓下心裏的驚慌去敲門,“小樂!小樂!你洗好了嗎?小樂!小樂!”

沒有回應。

江亦風扭動門把發現門從裏面鎖上了,他慌了手腳,用力拍門。

“小樂!小樂!你回答我!小樂!小樂!小樂!你千萬不要做傻事!小樂!小樂!”

仍然沒有回應。

江亦風急了,想起來自己應該有鑰匙,剛要轉身去拿鑰匙,浴室的門開了。

樂雲歡穿著寬大的浴袍站在門口,長長的頭發濕答答的滴著水,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小聲道歉,“對不起。”

江亦風看看她兩只手腕確定沒有傷口,立刻一把抱住她,“小樂,你不要嚇我。”聲音裏有著些微的顫抖。

“對不起。”樂雲歡在他懷裏囁喏著道歉。

江亦風直到確定自己懷裏的人不是幻覺才輕輕放開她。

“小樂,看著我。”

樂雲歡依言擡頭。

“小樂,我鄭重的告訴你,認真的告訴你,我愛你,不論發生什麽事,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愛你,所以,請你珍重你的生命,讓我有機會好好愛你。”

樂雲歡紅腫的眼睛裏再次湧出眼淚,她撲進江亦風懷裏,泣不成聲。

江亦風輕柔地撫著她的濕發,耐心勸解她,“何況事情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,今晚的事就當是一場噩夢,好好睡一覺,明天醒來,一切都好了。”

“亦風,我愛你。”樂雲歡摟緊了他的腰,聲音哽咽,“我的身體,我的心全部都是你的。”

江亦風聽到這話十分感動,他輕吻著樂雲歡的額頭,“我知道,你是我的,誰也奪不走。”

摸著樂雲歡濕漉漉的頭發,他有些擔心,“來,你先坐下,我幫你把頭發吹幹,已經到夏末了,你這樣很容易感冒的。”

樂雲歡乖乖地坐在沙發上讓江亦風幫她吹幹頭發,感受著他的手指穿插在她的發絲間的溫柔,神情恍惚起來。

寂靜的夜晚,暈黃的燈光,相知相伴的兩個人,一切都是那麽溫馨,像是小時候一家人在書房,爸爸看書,她和媽媽玩跳棋,安靜卻不寂寞,那是一種家的溫暖。

“我們結婚吧。”樂雲歡脫口而出,連她自己也驚訝了,原來她內心深處對家的渴望是如此強烈。

江亦風放下手中的吹風機,轉到樂雲歡面前,嚴肅的看著她,“小樂,記得我當初請求你跟我交往時說過,我想跟你談一場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,所以我很想跟你結婚,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討論結婚的事,人不能在激動或生氣的時候做決定,等你情緒穩定了,我帶你去見我爺爺,我們再來討論結婚的事。”

樂雲歡把頭抵在他的肩膀上,“亦風,我累了。”

“我帶你去客房。”

“我要睡你的房間。”樂雲歡聲音幽幽仿佛自言自語,“那裏有你的氣息,我不會害怕。”

江亦風打橫抱起她,放到自己的床上,給她蓋好被子,樂雲歡突然抓住他的手顫抖著聲音哀求。

“不要走。”

好好的一個善良開朗的女孩如今卻如驚弓之鳥,江亦風心裏恨不得將雷鳴碎屍萬段。他無聲嘆息著坐在床邊,握著樂雲歡的手,柔聲安慰她。

“我不走,我就在做這裏陪著你,快睡吧。”

樂雲歡緊緊抓著江亦風的手,才安心的閉上雙眼,受了一場驚嚇,她真的很累了,身體累,心也累,很快就沈入了黑色的夢鄉。

夢裏是一片黑色的森林,雷鳴突然變成了面目猙獰的怪獸,不停地追她,她拼命地跑,卻怎麽也跑不出森林,怪獸越追越近,一掌拍下來勾破了她的衣服,她跌跌撞撞地繼續跑,不知道那邊才是正確的方向,怪獸就在身後,她嚇得渾身顫抖。

救命,誰來救救她?一個人影閃進她的腦海,她開始大喊“亦風,救我!亦風,救我!亦風!亦風……”

遠處有聲音在回應她,“我在這裏!我在這裏……”

循著聲音的來源,她好像看見了一絲光亮,希望和勇氣重新回到她身上,她向著那個聲音跑過去,黑色的森林向她身後退去,天空越來越亮,終於她跑出來了。江亦風就站在一片花海裏向她敞開懷抱,她哭著撲過去,緊緊地抱緊了他,再也不願松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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